2010年2月17日 星期三

死水與湖

小時候,姐姐玩甚麼我玩甚麼、姐姐吃甚麼我吃甚麼、姐姐哭我給她毛巾,姐姐餓我給她做飯。

小時候,姐姐做甚麼,我總跟在她身後。

後來,姐姐有自己的生活,我倆像是過路人,不同住一家,但同是一家。

我常常和姐姐「分隔異地」,我學過〈死水〉一課後,就用死水來形容姐姐,覺得詩中最切合的是「清風吹不起半點漪淪」。我惱姐姐的長大,我惱姐姐變得不近人情。

是自己埋怨姐姐的成長吧?我不願失去姐姐,就把姐姐說成死水。姐姐在我心中,其實是漂亮、溫柔、多才的姐姐,怎會是「銅的綠成翡翠」「鐵罐上鏽出幾瓣桃花」「油膩織一層羅綺」「黴菌蒸出些雲霞」「酵成一溝綠酒,飄滿珍珠似的白沫」?

後來,我知道自己的性格和姐姐相反,姐姐溫柔我粗魯,姐姐不愛說話我愛罵人,姐姐永不發怒我常常發惡,姐姐不會失儀大笑我卻常常大呼小叫。

我在National Geographic Magazine看到一張照片,清澈的湖被樹木包圍,中學的我對湖重新下定義:湖就是仙境。自此,我不再說姐姐是死水,而是把姐姐看成湖水。

2 則留言:

  1. 令兒也很懷緬昔日與妹妹的同玩耍同喜樂同相處,像兩小孖女的日子是很珍貴的童年。分開,是因令兒的執著。但早在不知道的日子,令兒已經在心裡盼望,再一次的親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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逍遙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