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沒本事能把真實說清,我像電影"Denial"(中譯《時代偽證者》)的女主角Deborah 一樣,覺得事實就是事實,根本不用為此與人辯論。但是,揣改歷史的人不是光明磊落的人,這類人最喜歡攻擊別人,以達利己的目的。
美籍猶太裔歷史教授Deborah因為在著作中直指歷史學家Irving捏造歷史,是否認大屠殺的說謊者,因此被Irving入稟英國法院控告她誹訪。Deborah本來不屑與Irving對話,但無端被一個如斯無恥的人控告,便決定抗辯,做自己認為很荒謬但又不得不完成的事——用證據證明自己無罪。
在連場法庭戲中,真理與歪理交錯發展,我的心情也隨之一時暢快一時屈結。究竟是狡猾的惡魔能使大眾洗腦,還是持真理的團隊能辯明?我們當然知道希特拉確實殘殺猶太人,毒氣室確切存在,但在法律面前,有那麼多原則、灰色地帶、爭辯技巧、套路技倆,不是明知是真的,便一定會勝利,重點在於有沒有證據支持。Irving就是看準現世根本沒有毒氣室的明證,才敢於揣改歷史,大言不慚地說「奧斯威辛集中營沒有發生大屠殺」。
英國律師團隊準備和抗辯,與美劇的法庭戲很不同,沒有不停的objection,沒有法官怒罵keep quiet。英國的法庭戲全是在闡述觀點,展示證據,沒營造觀能刺激,只祈大家能把拆穿謊言的每一幕植入腦袋。
電影除重點講述不能遺忘歷史,也帶出言論自由的定義。人可暢所欲言,但不能說謊;你有自由說不真實的話,我也有自由去拆穿你的謊言。
說到這,我有一點感慨。電影中,有不少歷史學家當法庭的證人,去證明希特拉曾經屠殺猶太人。這雖然是很普通的情節,但我深感在我接觸的社會中,能(會)為歷史舉證(挺身)的人太少了。「文化大革命」「日本侵華」「六四事件」中,有多少會被淡忘,甚至篡改?有多少人像電影中某個角色所說:「為甚麼隔了這麼久還放不開?」
你承認了、你道歉、你以此為戒,別人便可選擇是否原諒是否放開;但你否認,你如獅子般反咬被害的人,並視曾經的災難是沒發生過的故事(傳言/說),這怎麼能說大家糾纏這件事情太久?當世界上的黑色和白色不止混和為灰色時,大眾更不要盲從,要睜眼看清一點,主動挖深一點,我們的歷史不只是夏商周秦漢唐宋元明清民國,還有當代史香港史。不要因為厭倦了就隨他去吧,如果沒有把大事情流傳下去,日後當無恥的人指鹿為馬時,我們便找不出證據去證明自己無罪,也沒那麼好運有學者去當證人替你呼冤(因為大家都沒有再上歷史課沒有人再鑽研歷史),且看甚麼時候會有人因為真相而被歪理打敗吧。